我的故乡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村前,一梁横卧,从北向南,起起伏伏,叫大坡梁,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村后,有一岭高山,亦是从北向南摆放,主峰叫尖尖岭,那是太阳休息的地方。故乡就卧在大坡梁和尖尖岭之间,一条小河从村前流过。
故乡的春季,是个桃花、李花、梨花杏花竞相绽放的季节,乡亲们都爱在堂前屋后栽上果树,在这个季节里,家家户户的果树开花了,这些花呀,将故乡涂抹的红一片、黄一片、白一片、绿一片的:走在故乡酥松的乡间小路上,总有左边的李枝牵衣,右边的桃花吻脸,走进一个桃李芬芳的世界里。
沿石头铺就的阶梯上,拐一个弯,一棵大桃树立在砍上,开得热热烈烈,欢欢快快,花瓣落下来,石级上落满红霞,成为一个十足的“花路”。刚刚踏上“花路”,一条黄狗冲了过来,立在桃树下狂吠,我吓得打个趔趄,差点跌倒在“花路”上。主人出来了,是辉连三爷,他吼狗:“瞎眼了!是自己人,滚开!”黄狗止了叫,低头朝我这边来,我吓得脸色苍白,腿打闪。三爷说,不怕,这是狗和你亲热哩。果然,黄狗摇着尾巴,在我的裤脚蹭来蹭去。上了坎,三爷热情地将我让进屋里,这是四间两层的洋楼,装潢的高大上,屋后是几棵梨树,屋前是一棵桃树,左边是竹园,是“桃李罗堂前”呀。我是向三爷打听德胜太的,听说德胜太种植了好几百亩桃树林,还开了个“桃园结弟”农家乐。三爷领我出来,立在桃树下,朝大坡梁一指:“那就是你德
胜太的桃树林。”在那大坡梁上,悬浮着起起伏伏的红云,那红云,一浪推着一浪,一片粘着一片,成了一片不散的红霞。三爷说:“你德胜太培植的是咱们当地的五月桃,咱村的五月桃,个大、皮薄、汁多、肉厚、味甜,你孙娃子是最爱吃的。”三爷说得我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他接着说:“你德胜太借这个资源,发了,你看,桃树林里冒出来的一个个小木屋,就是他开得农家乐,生意火爆着哩,特别是到了收桃子的季节,林下摘桃子的人多的太,到时候你孙娃子也回来摘他几篮子五月桃。”三爷说完,爽朗地笑了。说话间,谁家的雄鸡打了一个晌午鸣,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叫,惹得村头村尾的雄鸡,都叫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或长或短、或高或低、断断续续的狗咬,之后,村子有平静下来。
黄昏,我爬上尖尖岭。在古时候,尖尖岭是个战略要地,立在其上,可北望,可西瞭,可南看,可东瞰。不知那个年代挖掘的战壕,依稀可见。我的童年和少年,就依偎在尖尖岭身旁,在夕阳下,北望巍巍牛山,西瞭茫茫凤凰山,南看高耸的鲤鱼山,东瞰起伏的大坡梁,憧憬、遐想。如今,故乡的山山岭岭、勾勾叉叉都植上了果子树,家家户户都走上了致富路。
夕阳下,一抹晚霞点燃了大坡梁那片桃树林。
(作者:张朝林)
责任编辑:孙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