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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文学评论家常智奇论红柯小说创作的艺术特征

日期:2016-11-16 09:46:56        来源:陕西农村网—陕西农村报    浏览量:



写意象征的浪漫诗情

——论红柯小说创作的艺术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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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实力派作家——杨宏科



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常智奇

  常智奇/文  中国的文学顶着子夜的严寒,顽强地固守着精神的家园。在20世纪与2 1世纪之交的晨曦中,西天的落月与东天的曙光交相辉映,黄土文化的艺苑中那绿叶蓊郁的枝头,终于惠纳欧日美月之光,钟灵江南塞北之气,孕育出饱含蓝色海洋之风,浸润龙凤呈祥之意的带露新葩。在这争奇斗艳的百花园中,红柯先生的小说创作,以其超群的联想、通感、诗化物像的才能;跃马天山、汪洋恣肆的移情天分;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神奇笔触,在写意与象征相交融的沃土上,播撒浪漫主义的诗情,集纳西方现代小说创作的技法,关注国民精神,培植出于新时代、新作家、新品种、新样式的芬芳新花。

  一

  小说创作中的意是小说家对现实的审美感受的提炼和集中,它蕴含着小说家的审美理想。意以其理性内容和小说家的世界观相联系,以小说家的理性认识和判断“志”、“思”为基础,同时又为事物的规律和社会伦理的“义”、“理”所制约。在小说创作中,小说家的意是与小说作品的感性内容紧密联系,融为一体的。它是小说家形象思维的结果。因此,意又表现为小说家在对所要表现的对象的深刻体验及对形象的特征的独特把握中获得的独创性构思。

  红柯先生的作品,不满足于一般语言的表述和形象的塑造。他努力追求“言”和“象”,含蓄地表达情意,意溢象外,曲尽其情。他努力追求意在象外,不要直露无余味。

  他的小说中,弥漫着一股生命意识强烈勃起的意绪。这种意绪是一种生命意识、生存意识、生殖意识、性意识的自然流露。他在用这种意识强调人性的完整,人的生活的真实,人的生活方式选择的内在依据。他完全打碎了中国古典儒家文化中关于性意识、生命意识的传统观念。他在叙述方式中把这种意识作为语境的“底色”和“内在的亲合力”。他的这种“意”,是一种生命激情燃烧的自然流露。他是站在生存环境、生存观念、生存状况的角度,在展示人的生活方式的合理性、生动性和丰富性,通过生命激情的燃烧展示人的情感世界、心路历程、精神风貌。《打羔》中的公羊与母羊,男人和女人,是表“意”的媒体和中介。他们的生活选择、生活方式、生活态度、生活情景,才是主要的。《靴子》中的姑娘那颗春心燃烧,渴望穿着靴子的快马“向她靠近、向她靠近、近在咫尺,从旅店到大路、近在咫尺“。这是对英雄的向往,对雄强精神的渴望,对主宰生活力量的企盼,这是生命形式对生活方式选择的心声。在心灵律动中伴随着对人性、人欲的思考,对人的价值的思考。性意识的背后,流淌着一股人的精神世界的五彩血脉。《树桩》(《延河》1997年第9期)中的那段“树林之恋”的深情,深深地灌注、积淀于每一棵树之中,即使是树被伐走了,失恋者的他坐在当年曾热恋过的那个“树桩”上,树里喷发出的那股带有原始野性的情感之液,自然爱恋的浪漫之汁,如喷泉般汩汩流出,与他的血脉对接、通流。这种意绪是很感人的。《紫泥泉》是在自然之泉、生命之泉、智慧之泉、创造之泉中营造人类理想生活方式的通途。这种意蕴,是写意方式的艺术再现。

  红柯小说中的意,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韵致是在叙述方式之中,是在环境和细节的浇铸之中。那种细腻而光滑,丰富而灵动,准确而机智,连贯而跳跃,浪漫而真诚,呼啸而夸张的语境、语态、语势、语情、语意、语式、语格、语气、语感、语言的诗化,语言的陌生化,语言的情感化,形象的想象化等等,显示出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的气质,诗人的激情,诗意的美。

  红柯小说中的意,是在草原大漠中写人生。牧人在牧羊,羊的灵魂也把牧羊人放逐了一回。“秋天是新疆的黄金季节,也是她的黄金季节。秋天他们频频幽会。漫长的冬季机会就很少了。秋天有一种危机和悲壮,相会的时刻就特别动情”。他通过石头、靴子写人,通过美丽奴羊的眼映人,通过银月之夜照人……一句话:他在自然的人化中寻找意趣的美妙与感人,他在人化的自然中寻找意蕴的博大与精深。

  红柯小说中的“意”,是深藏于作品的写景与写人之中的。这种写景,多是静态的灵魂剖白、意识的描绘,一切景语皆情语。就是写人物的行动,也是表现行动之外的一种“意”。他是在藏意中求味,表意中求趣,写意中求美。《中午两点》中的女人与情人幽会于树林中,她当时的那种情、那种意、那种爱、那种欲……是多么的生动和真实。自然的人在大自然中完全舒展了。然而,在她丈夫面前她又要掩饰。味趣,理义全在其中。另一个男子嫉恨于她,把她卡死。下了褛、钻进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说“没有树的地方”。那么,自然已成为他情感深处嫉恨的一块伤心地,他不愿去,也不愿谁提起。这层意思,是深藏于他的回答:去“没树的地方”之中的。

  红柯作品中的人物的情感世界,大多是通过他(她)的自然属性来表现社会属性,通过自然属性来表现社会属性的合理性、真实性;通过人意表现道义。这里的意有对中国传统审美形式的继承,也有对西方意识写作方法和技巧的借鉴。作者写作过程中的意绪是飞扬的、激荡的、狂飚突击式的喷发和宣泄的。作品中的人物的意绪是散发的、弥漫的、突进的。这样,就使得他作品具有一种冲击人心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一种意绪、意志、意念、情意的心灵对象化,情感对应化,意绪感染化。

  红柯的小说中灌注着一股浪漫主义的诗情。这是作者表意的强烈,生命激情燃烧的自然流露。《司机的故事》中的司机,在那“雪花落满北疆“,两只耳朵被冻掉时,“对面的司机叫起来:耳朵,你的耳朵。他用手一摸,他也叫起来,耳朵跟鸟儿一样不知飞哪去了,“耳朵落进雪里跟长身上一样新鲜”。“耳朵在远方飞着,发出鸽哨一样呜呜的响声,他怦然心动。这一生,令他怦然心动的事情很少。耳朵离开他,作生命的壮游,于是在远方消失了。”这种思维方式,叙述方式,语境、语态、语势贯穿在他的每一篇(部)作品之中,充盈在他表情达意的字里行间。

  这种浪漫主义的诗情,浸透着浓郁的生命意识。这种生命意识,包含着这样几层意思:一是作者用自己生命形式对客观外界事物的独特体悟:“车子开动后,灰白的空气展开翅膀纷纷飞向远方。巨大的空间变得如此不真实。空气插上翅膀是因为他的车旧了。车子有响声而无速度,空气仿佛受了惊吓的鸟群,向远方迁徙。空气飞走后,空间里的一切都不真实了。树还在,石头还在,有时还有飞鸟:但它们迷迷瞪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其实它们跟空气一起飞走了,他看到的只是它们以前的影子”。这种体悟,是作者用自己的生命体验,飞放的一种独具特色的浪漫主义的诗情;是精神独立、屈原式的“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式的挺立。这种诗情,是无中生有,以虚写实,移情于客观对象的一种拟人化的情感意绪。二是夸大一种生命感知的意绪。“他看着小小的火柴在劲风中轰轰燃烧:他的眼瞳张开了,他的嘴角张开了,他身上的骨头张开了;时间和空间被他撑得有棱有角“(《司机的故事》·我飞起来)这是一种生命意识的自我扩张,是主观意绪的浓郁弥漫,是情感意绪在与客观事物的撞击中无限的夸张,极度的扩大。作品结构性的强调和叙述情绪物像化的强调,二者的结合,给作品注入了一股非常青春的生命活力和激情。三是准确而形象地捕捉一种真实而又富于诗意的、浪漫主义的情感意绪:“孩子看反光镜里追来的太阳,说太阳是一只红蜻蜓”,(《司机的故事》·干沟);“嘴和舌头好半天没有感觉,他们把剩下的半碗茶水喝下去,舌头慢慢苏醒过来”。“司机说:舌头就是鱼,先用水救活它人才能吃饭”(同上)。这种梦人说呓般的语言,是和作者要表达的主观立意,作品深藏的艺术意象是统一的、对应的。四是诗眼和立意往往根植于生命激情的燃烧之中。《乌拉乌苏的银月之夜》中的主人公陶科长,在知青下乡期间,由于历史和时代的原因,为了生存,为了那个盖有红印的招工表,她被光头队长强奸了。此后,那个乌拉乌苏的银月之夜,那张盖满红印的表格,就渗透她的血液中,化入在她的潜意识之中,她的性格从此被扭曲。她用一种变态心理“管理“(准确地说是虐待、体罚、迫害)学生。自然的寒流和人为的寒流(历史的寒流,社会的寒流)在这里合二而一。作者通过自然的寒流象征人为的寒流。在自然人被社会扭曲中,表现对人类文明社会的呼唤,值得特别一提的是:小萌萌这个艺术形象是具有新意的。这个新生命体具有一种深远的象往意义。一种忧国忧民的文学精神在生命激情的燃烧中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司机的故事》·干沟),以鱼和蜻蜓为意象,在人本主义的情欲、性爱,鱼水之欢,蜻蜒与鱼之恋中,表现人在自然的生存中的坚强意志和精神豪情。生存意识在生命意识的极度扩张中,显示出人的精神的旷达、豪迈和激越。作者把人文大写在天地之间。

  红柯小说中的意,是一种价值取向,是一种理想境界,是一种生活态度,是一种生活体验,是对人类前途和命运的叩击和发问。这种意是深藏于作品的写景、写人、写事之中的,是渗透在他的叙述方式、语境之中的。意是他创作的动因,也是他创作的结果。读他的小说,不能用传统的小说观念去要求他。他是在情感与观念、情感与思想、情感与哲理的融合处营造艺术哲学的辉煌殿堂。他是在中华民族审美习惯、审美理想的基点上,探索中国小说走向世界的新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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