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胭脂岭》中的故事感动。
我为《胭脂岭》在读者中引起的反响感动。
我为《胭脂岭》作者李印功的执着和成功感动。
我也是从农村生活中走出来的,也算得上熟悉农村,熟悉农民的生活。读罢《胭脂岭》仿佛让我又回到了那个为挣工分,黑水汗流,为填饱肚子,争多论少,为提神讲酸故事,甚至干让人哭笑不得的傻事的年代。那个远离我们而去的年代刻镂在心灵上的记痕,犹如书中人物的影子,让我挥之不去。
不说这些也罢。
我读《胭脂岭》,起初是断章取义地读,后来觉得有味,才把它放在案头,移在床头,终于读完了它。
农村题材是文艺创作的富矿。但长期以来,社会上曾一度出现了许多扭曲农民形象的作品,特别是让我辈读后心里真像倒了调料瓶,什么味都有。读过《胭脂岭》,如同当年读过《白鹿原》、《平凡的世界》之后的感觉,仿佛眼前开一洞天,再次用析理思辨的目光回眸那个令人难忘的荒诞年代,聆听早已远去的历史回声。那迎风招展的猎猎红旗,那亢奋激昂的劳动号子,那付出和回报极不相称的怪状,那凄惨忧伤的哀嚎,还有那在生活底层的呻吟,无不在心里涌起对农民的无限崇敬和抑制不住的心酸。漫不说如果没有农民牛马般的艰苦劳动,吃什么、穿什么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更是你无颜面的客观史实。作者这一点,点到要害,足见作者对生活、对农村、对农民的了解。如果对他们了解不深,甚至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就绝对写不出这样入心入目的作品来。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上有这样一句话,正是作者的潜心所在:“人民既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历史的见证者,既是历史的‘局中人’,也是历史的‘剧作者’。”我以为用这句话来描述作者的写作心态最为恰当了。也正缘于此,才有了《胭脂岭》,才有了思想性和艺术性融合得如此之好作品。也正缘于此,农村题材这个富矿让作者“探”得后,不遗余力地挖掘、选矿、冶炼,直到出“炉”,不能不说作者的苦心、匠心全在这部《胭脂岭》之中。
从现有的文学创作来看,农村题材的作品为数不少。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些作品往往是宏达叙事,没有把农民的爱恨情仇写活,写深,写得让人确信无疑,难以忘怀。《胭脂岭》写的事和人,虽显平庸但有内涵,虽显琐碎但却厚重,它真正直叙了庄稼人的敢爱、敢恨的心底。从美学角度来讲,它剔弃了描写庄稼人“脏”的陋习,从人物内心的美展示他们的精神世界。
不可否认,由于种种原因,许多农村题材的文学作品,囿于在一个死胡同,只聚焦在农民生活、生产中惨烈的过程,忽视了甚至绕开他们的内心世界,这不能不说是件遗憾事。《胭脂岭》,独辟蹊径,重视了人的内心世界的描述,体现了作者挖掘农村题材的独到之处。比如书中有张瓦到旅社看病的一段描写(p280---281页),正是对这个论断的印证。还有廖英珠和冷全新婚之夜的描写(p374---376页),虽然有些“那个”,但它却显得合情合理,反映了农民生活的另一面。真的,农村题材的创作,能写到这个份上,没有深厚的功底是不行的。我以为,要做到这一点,首先需要作者们同李印功一样,对农村的故事来龙去脉有足够清醒正确的认识,不能说你“探”到富矿就认为掘到“第一桶金”,不是这样。其次,写农村题材的作品,不是照相,不是硬搬,这是一种严肃的文学创作,要综合运用各种文学创作手法,用一颗爱心进行创作。李印功把写好《胭脂岭》作为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作为对黄土地的回报,难能可贵。
以更文学化的姿态书写农村新生活,写好农村题材的文艺作品,其实是一件挺艰辛的事。作者不仅是农村、农民生产生活的记录者,更应是一个民族灵魂的书写者。因此,它要求作者不仅是一位文学家,还是一位史学家,是一位能够深入到生活中去求索的人。《胭脂岭》的成功说明,尽管你在生活中博弈,尽管你同农民打的火热,但要写他们,要反映他们就要以文学化的视角去认识他们,用文学化的姿态书写他们。把他们的新生活,通过自己的修养、功力、积累、灼见和激情融汇到一起,作品就更有了冲击力、震撼力。
写农村题材,无论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都应在时代的旋律中把它热烈地展示。在这方面,李印功做出了积极而大胆的努力,并且得到了读者的认可,可喜可贺。
不应讳言,《胭脂岭》还有缺陷和不足,但这并不影响它成为涉农题材文学作品的力作。这就是我读了《胭脂岭》的悟感。
作者张升阳:陕西大荔县人,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当代作家。发表小说、散文、故事、传说、民间纪事等百万余字,出版有散文集《笔下情愫》。作品多次获奖,被誉为文化达人。
责任编辑: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