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参加一位同事父亲的告别仪式,众人一一对逝者鞠躬告别,和亲人握手,道节哀。
告别仪式过后,我们将永远看不到那位慈祥、和善的老人了。我走在最后一个,看到老人家平静地躺在大厅中,我突然想起了逝去不久的父亲。
或许是尝过生离死别的滋味,面对眼前的场景,我禁不住留下了眼泪,握着同事的手,我因哽咽而说不出 “保重”、“节哀”的话语……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沉默,一直想着父亲离去的点滴。
昨晚,我从抽屉里看到父亲身前送给的照片,背面写着:“给小妹留念。”
看着父亲的照片,我泪流满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恍惚中,我看到了父亲:他很好,只是大病初愈,行动有些缓慢,头发长长了。
父亲就像05年到合肥做肾切除手术那样,手术非常成功。在我的陪同下,父亲走进了村口。在田间耕作的人都亲热地喊:“祥爷,你回来了,还好吧。”
“恩,回来了,我小妹找人帮我诊好了。”
父亲高兴地跟乡亲们打招呼,一不小心滑到路旁的干沟里。
想到父亲大病初愈,不能剧烈运动,我赶紧跳到沟里,抱着父亲。
父亲依靠在我胸前,身体热乎乎的;双手紧抓我的手,慢慢上了路。
“没事,我自己能起来。”
到了家门口,母亲与家人都在台阶上迎接我们,还点燃了鞭炮。
“还得样多礼啊!”
父亲一边开挖玩笑,一边走上台阶。
回到家里,父亲没有像05年那样号啕大哭,而是笑容满面地这个房间看看,那个房间转转。
听到父亲回家了,很多乡亲来探望了,屋子里坐满了人。
父亲很是高兴,要开饭招待乡亲。
一下子好像有十几桌人,就连稻场上也摆了几桌。
为答谢乡亲的厚意,我跟父亲一起敬酒。
父亲因刚手术不能喝酒,他端了一个大茶杯。我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挽着父亲的胳膊,挨桌子敬酒……
父亲高兴,乡亲也高兴,到处笑声一片。
不知不觉中,父亲拓开我的手,不知去向了。
我赶紧找,到处喊:“爸爸!”
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急得我满头大汗。
一转身,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探到我脸上,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梦境。
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
那天上午,我忽然接到姐姐的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马上回拨了姐姐的电话,电话里姐姐哭泣着说父亲摔倒了,不能说话。
当时我还安慰姐姐,说没有多大问题,很快会好起来的。
随后,我联系了在家的堂哥,拜托他帮父亲送到县医院抢救。
从家到公路有一段路程,在邻居的帮助下,父亲被扶上摩托车,堂哥很快把父亲送到了码头,乘快艇赶往大坝,然后送上了在大坝等候的救护车。
最终,金钱没挽住父亲的命。
临别时没有一句话语,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和家人都不能接受现实。
应该说,最痛苦的是父亲,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已经他不行了,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
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喊他,他的眼泪就不停地往外流……
抢救,对于亲人来说是义不容辞的。但是,我现在想起来,我错了。我的做法不但没有减轻父亲的痛苦,反而加重了他的痛苦。
要是不送往医院抢救,父亲最多撑不过当天下午。但是到了医院,微创开颅导血,延长了三天的时间,让我们看到了活着的父亲,有了在他病床前送终的机会。
表面上,我们抢救了,尽孝了。但是我一直内疚,是我要求全力以赴地抢救,尝试微创开颅手术。
哪知道我的武断,我的盲目相信医学,给父亲临终前造成莫大的痛苦……
梦境,让我看到了渴望已久的父亲,亲手拥抱了他,挽住了他胳膊,听到了他说话,并感觉到他的体温;但梦境中父亲的话语又让我感到深深内疚。
梦境中,我与父亲一起感受父子亲情;梦醒了,更让我加深了对父亲的思念,对自己的做法深感愧疚。
父亲走了,永远走了,相逢的唯一途径就是梦境。
我真的很想念父亲,我宁愿忍受梦醒时分的痛苦和内疚,多给一次我们父子重逢的机会。
这样的梦境,下一次将在什么时候出现呢 ?
安徽省 何卫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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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