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结婚后,每次从娘家大包小包地带很多农村美味回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啃老”持续了好几年,直到遇到表姨,我才懂得那里有母亲的爱和等待。
上大学时,每次返校前,母亲都让我和弟弟带很多好吃的,那时觉得特别幸福。可是成家后,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和弟弟吃着拿着,甚至只要听说我们回家,就会取消一切农活,一大早开始杀鸡,并上街买很多的菜,还不让我们帮忙干任何事。
母亲把饭做好了才喊我们,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都是我和弟弟爱吃的。可母亲总是觉得我们不夹菜,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吃,不停地边夹边说:“这是鸡腿肉,是早晨我现杀的大公鸡,你看口味如何?”我还没吃完鸡肉,母亲又夹几块猪肉:“这是自家喂的猪,还是年前杀的。我把它们切成一块一块地放冰箱里,很新鲜,都留着你们回来吃。你们吃香不香?”母亲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和弟弟总是赞不绝口:“农家猪自然香。”这时母亲才松口气,催促我们把所有的菜都吃光。看她忙碌的身影,我和弟弟都感觉自己是个“贵客”。
临走的时候,母亲开始把她整理好的大包小包朝车边拎:“这是两只母鸡,你回家煨鸡汤喝;这一百个鸡蛋都是自家鸡下的,它们都是吃粮食的正宗草鸡蛋;这两块腊肉你们一家一块带着,每次煮饭的时候切几片放在上面,可香呢!这是花生油……”我和弟弟都不肯要,但是母亲的态度却很强硬,我再推辞,她就发火了,最后我们只好收下。这时母亲才放松下来,露出淡淡的笑容。
每次回家都是这样,母亲那么辛苦,我们却帮不上忙,还吃着拿着。后来,我和弟弟商量要减少回家的次数,当母亲问起我们都说工作忙。
前几天回家,我在街上偶遇表姨,她让我把在外打工的父亲叫回来。我不解,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有一次住在我家,一大早听到母亲说话,问睡的好不好,她以为是和她说话。可没见母亲的人,她走到窗前一看,母亲正端着一盆猪食在猪圈边和两头猪在聊天,过了一会儿又和鸡拉家常。我正在想是不是自己和弟弟长时间不回来,母亲太孤单了,又传来表姨的声音:“你妈还说让它们多吃多长肉啊,到时两个孩子回来就有健康的肉喽!外面的食品那么不安全。你妈精神不会有啥问题吧……”
再也听不清表姨说什么了,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次回家吃饭的情景,我和弟弟一家人都夸农家的鸡香,外面的禽流感、饲料猪、地沟油让我们吃着害怕。没想到当时无心的言语,母亲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我的心被濡湿了,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弟弟。现在我们只要周末有空就买好菜突击式回家“啃老”,也和母亲一起下地忙农活,清理猪圈和鸡粪,陪母亲聊聊过去和现在,开心地吃着拿着。因为有一种爱叫等你回家“啃老”,因为母亲准备的那些食物里承载着她对儿女回家的期盼、等待以及无私的爱。
安徽省来安县 朱文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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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