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霜叶红

　　安康汉滨 李焕均

　　近日，茨沟、早阳的红叶被人们炒得轰轰烈烈，电视、报纸、微信群里满眼都是，俩镇还专门举办“红叶节”推波助澜。

　　见此，不免发笑：“这种司空见惯的叶子，有啥看头?”

　　拗不过亲友的撺掇，终于加入观赏之列。

刘庆海 摄

　　我们将车停在山腰的一户院子里，这家院子较大，能停三四辆车，屋舍整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和一条黄狗招呼着我们。

　　在众人欢呼雀跃品叶、拍照之时，我帮老人沏了一壶茶，攀谈起来。原来老人的儿女都在外地打工，老伴儿去世后，他一人照看这个家。

　　老人比较健谈，交流中自然离不开红叶。老人告诉我，这里的红叶是一种叫做黄柳木的灌木叶子，这种树叶随着季节由秋入冬，逐渐由绿变黄，霜降过后，经过冰凌的洗礼，又由黄变红，到极红之时，经寒风吹拂便飘然而落，最后又由红变黑化作春泥。

　　接着，老人给我讲述了黄柳木一段凄美的传说。古时候，终南山上长着两棵参天大树，一棵铁橡树，一棵黄柳树，两棵树不知长了多长时间，日久成精。终南山的腰间星星点点住着十几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没有灯光，山民门难免偶尔夜间行走，由于山陡路窄，不时有山民摔断胳膊腿脚，亦或摔死在山涧、沟底。看着这一幕幕发生在眼底的惨剧，黄柳树急在心头，苦思不得解法。一日，玉帝设宴邀请各路神仙集会，望着大殿里辉煌如昼的烛光，黄柳树茅塞顿开。宴会结束时黄柳树偷偷拿了一根蜡烛带回终南山，他把蜡烛分切成小段送给山民并交给他们使用方法，从此悲剧不再发生。不几日，天宫发现少了一根蜡烛，并报告玉帝，加之铁橡树的告密，玉帝一怒之下派雷神把黄柳树劈成碎片撒满群山，让他永远做“蜡烛”。从此，黄柳树成了灌木，树叶变成心字形，树心变成红色，树皮上渗出蜡汁一样的树液，愈老愈多，人们就将它砍回家生火、照明。山民们说，哪蜡汁一样的树液是黄柳木的泪水，红色的树心是他流的血液，每到初冬，百叶落尽之时，黄柳木心字形的树叶越发血红，那是在向上苍抒发他委屈而忠贞的心声。

刘庆海 摄

　　听到这里，我抬起沉重的双脚挪出院外，摘了一颗红叶攥在手里。仔细一瞧，黄柳木树叶长得确实像人心，那上面泛起的丝丝红晕真有血液的痕迹，似乎还保存着点点温度。这时，回望一下同行的人，我突然明白，这满山的红叶和黄柳木，不就像撒落在祖国各个乡村千千万万的普通干部吗?尤其是脱贫攻坚以来，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无数干部走出机关、离开城市，有的不远万里来到乡村，当第一书记、作扶贫专干，他们和贫困户攀亲结友，同吃、同住、同劳动，帮贫困户解忧排难、谋划致富蓝图，一呆不是几星期就是大半年。他们有的刚出校门，有的临近退休，有的抛妻离子、舍父别母，为了贫困户早日实现脱贫梦，他们毅然决然舍小家顾大家，深入村组宣讲政策、调查摸底、填写表格、制定方案，忙的不亦乐乎，有时连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脚起泡了、脸晒黑了、衣服破了、身子瘦了，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群众动情地说：“咱八路军又回来了。”然而，有谁知道他们心中的苦痛，女朋友来电告急、孩子上学没人接送、父母生病无人照顾……他们只有在夜深人静时站在山顶望着家乡的方向默默流泪、默默祝福。多少泪水腹中流，一颗红心向党开。据媒体报道，有的干部累倒在脱贫攻坚的路上，有的干部牺牲在脱贫攻坚的战场……每次看到这些消息，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难受。

　　这些默默奉献的干部，他们就是这漫山的黄柳木和红叶，用不忘初心的誓言，用不断流淌的泪水血汗，向党和人民证明着自己的忠心赤胆。

　　这时，微风拂来，我将手中的红叶轻轻放飞，叶子随风飘荡，消失在久远。我望着红叶消失的地方，深深鞠躬。

　　我坚信，来年的红叶定会更多、更红。

 

责任编辑：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