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吉河

　　昨天下了一场秋雨，今天放晴，我游历了汉水二级支流——吉河。

　　吉河，在西安康市西南。《元丰九域志》卷1：西城县有吉水。《清一统志·兴安府一》 引《旧州志》：“吉河亦名急河”，在州西南十五里。源出平利县界——三阳镇松柏寨。由南向北,由汉滨区吉河镇田坝乡自东北汇入汉江。

　　天遂人意，今天，天更蓝；山，更丽；水，更盈。

　　站在吉河桥上，举目瞭望上游，只见一条绿中透黄的龙，在两边密密扎扎的老柳枝簇拥下，从连绵起伏的山的那边，一路高歌，溜了过来，从我的足下而去，她漩涡涟着漩涡，波涛涌着波涛，大气磅礴的朝汉江奔去。这是丰硕的秋，给了她满腔的柔情，化作思恋的歌，充盈着吉祥之河，满河的故事、满河的歌……,为层峦叠嶂的秋山、以及山坳里散落的村庄、还有漂浮过来的秋云，尽诉衷情。

　　这歌声时而轻——她在宽阔平静的河面，款款而行，仿佛是小提琴奏出的《月光下的凤尾竹》，款款的音乐，裹着淡淡的月光，轻轻地流淌，如丝如缕，余音袅袅。

　　时而缓——她在那个深潭处，缓缓迂回，转出无数的漩涡，迟迟不去，犹如低沉的大提琴，演奏出法国作曲家圣桑斯的《天鹅》，一圈、一圈的漩涡转动着，是那么的深沉、典雅、柔情、孤独、惆怅……，这时，我仿佛看到了那只忧伤的天鹅，踏出一圈、一圈的漩涡，缓缓起舞。

　　时而急——她在窄窄的河道，疾走似箭，激流而下，势不可挡，若有顽石阻隔，也能跻身而下，犹如明快的钢琴曲，奏出了《高山流水》的风韵。

　　时而响——她在落差的地方，前簇后拥，勇敢地跳下，发出连绵不断的轰鸣声，朝着远方飞流而去，这是一段明快的管弦乐，巨浪叠涌，万马奔腾，溶化所有。

　　美丽的吉河，宽时，轻歌曼舞，一路舞来;窄时，激流勇进，奔腾向前;落时，勇猛顽强，敢于牺牲，再度奔跑。这就是超然的、神秘的、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我敬重她，在她的身旁，恭恭敬敬地为她鞠躬。

　　从上游漂来一艘纸做的小船，白色的小船上，放着几片红叶，在淡绿色的河面，显得耀眼。这是哪位孩童的杰作?也许这小小的纸船，承载着一位少年红色的童年和希望的梦想，驼一船秋色，在浪花里颠簸。也许这小小的纸船，能够驶进汉江、驶进长江、驶进大海的，我默默地为她祈祷。

　　在河湾左边的山崖上，我和一匹瀑布邂逅，她和吉河是邻居，从十多米高的悬崖上跳了下来，跳到悬崖中间，被一块巨石拦截，撕成两瓣、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个”字后，跌落了，急急忙忙地去拥抱她的情人——吉河。她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豪迈气势，但她却清秀、壮丽、俊美，这一溪的清流，在背景或红或黄或绿的秋山映衬下，揉成珍珠，从崖头撒下去，大大小小千万颗“珍珠流”纷纷落下，把这个粗犷的山崖，打扮成一个羞涩的少女，秋阳照耀，山崖上浮出一道彩虹，朦朦胧胧的彩虹，一头伸进美妙的吉河。吉河，因为两岸有着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溪流注入，才有她丰满的身躯和坚强的个性。千万条溪流，爱着吉河，把情思流给吉河;吉河也恋着溪流，紧紧地网织着溪流、团结溪流，将她们送到更远的地方。

　　瀑布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顺着扑前赶后的山朝遥远的地方扭去，我在山崖红叶笼罩的下面，找到了一条小溪，一条遮遮掩掩的小溪，她是瀑布的上游，与歪歪扭扭的山路为伴，山路在上，溪在下。路怎么走，她也跟着怎么走。有时候，路和溪相交了，短暂地拥抱在一起，之后又各走各的了。但是依然保持不即不离的距离——她们成为一对恋人，柔情的小溪，唠唠叨叨，把爱说给小路。沉默的秋山红着脸，一声不吭，只做忠厚的听众。偶尔山路上落下三两只喜鹊，叽叽喳喳，代替山为小溪表白。小溪好美丽呀，柔软的身段，为山路扭出一个迷人的“S”型，给憨厚的山路，传递风情。潺潺的溪流，在拐弯处，碰到了一位多情的鹅卵石，笑出一个大大的酒窝，羞涩地飞走了。

　　骑摩托车的一对青年男女，他们看到这个美丽的大酒窝，停留下来，少女掏出苹果手机，俯下身子，对着那个小酒窝，“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好多张后，叉上摩托车，令到：“走唻!在上游寻秋去喽!”

　　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五里镇中心校 张朝林

 

责任编辑：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