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中午，芝阳镇乔子玄学校静悄悄的，学生们吃过午饭后正在休息，但卫岁杰的办公室却挤满了人——四五个学生拿着数学习题等着他答疑解惑。午饭后是卫岁杰和学生们约定俗成的“开小灶”时间，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办公室都异常热闹，妻子贺亚荣也加入到“补课”队伍，义务为学生辅导数学习题。
42岁的卫岁杰是乔子玄学校一名“老教师”，2001年，他从学校毕业被分配至此，便再也没有离开过。18年来，他“送走”了五位校长、数不清的老师，唯独自己，还坚守在这个山区学校，留住他的，恰恰是这群可爱的山里娃，还有并肩作战的同事们。
“到学校报道，是父亲背着铺盖和我一起搭车来的，看着满院的黄土和旧房子，心里的苦涩难以言状，刚毕业时心气高，觉得眼前的学校与自己的预期相差太远，但心里又安慰自己，说不定待两年就调回城里了。”卫岁杰说。
当时，乔子玄学校的农技课非常火热，教学楼后是一片苹果园，到校时刚好是苹果成熟的季节，所以摘苹果理所应当成为卫岁杰到学校的第一课。“我带的是八、九年级，学生比我小6岁左右，通过摘苹果，大家很快熟络起来，我给学生们讲大学校园的趣事，学生们给我讲大山里的故事，就像老朋友聊天一样，以为难熬的日子反而过得轻松快乐，来时的忧愁也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卫岁杰回忆道。
安下心来，卫岁杰开始思考学生的教育问题——相比城里娃，山区学生的数学基础较差，除了周内在校学习，周末补课情况很少，所以想要提高成绩，必须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帮助他们打牢基础。
“很多人认为，数学是一门充满公式的学科，看起来冷冰冰，但其实并非如此，数学和生活联系非常紧密，生活中几乎避免不了与数字、数学的接触，我要做的就是让孩子爱上数学课。”卫岁杰说，“在讲知识点前，我通常会引用一个小故事，勾起学生的好奇心，引导学生探索解决问题的方式，一步步演化出要学习的公式，相比直接教学，孩子的接受度更高一些，同时，能促进他们主动思考，唤醒学习的源动力，让学生循序渐进的掌握知识。”
平时在和学生聊天中，卫岁杰有意识提到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引诱”孩子们憧憬大学生活，更加努力地学习，他会花费更多时间，梳理知识体系、总结重点难点，再利用课余时间为孩子们补充。这样做的结果是，孩子们的成绩不断提高，找他讲习题的学生越来越多，“学生愿意学习、主动提问，这是老师最乐意看到的。”卫岁杰笑着说。
日复一日的辛勤耕耘，卫岁杰已送走14届毕业班学生，也收获了数不清的荣誉。厚厚的文件夹里，装满了荣誉证书，还有和每一级学生的合影留念。“看，这几个学生每年都会赶在寒假前，回学校和我聊天”“这一级学生我记忆最深了，有一年我过生日，自己都忘记了，孩子们却用心制作了许多贺卡送给我。现在想起来依然很感动”“你看这个娃，很聪明，却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非常严厉地批评过几次后，娃知道学习了，最后还考上了大学”“看，这个时候的学校还是原来的样子”……看着照片，卫岁杰滔滔不绝，仿佛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许多故事，支撑着他十八年来所有的记忆。
尽管山路崎岖，他从搭公交、骑摩托变成开汽车；尽管和妻子蒲城、韩城两地分居18年，好在今年妻子也调到乔子玄学校；尽管孩子不能在城里上学，但一家三口在一起总是美好的；尽管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但幸好有哥哥帮忙照顾……这所有的艰辛，从未打败过卫岁杰坚守山区的决心，反而让他在岁月和风雨的打磨中更加坚定。
“山区学校缺教师，不能走也不想走，我爱这里，爱山里娃的朴实。”18年来，卫岁杰曾有数次回城的机会，但他都放弃了。摒弃浮躁喧哗，站在三尺讲台，看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倾听或思考，平静而幸福。做一名教师，传递知识，播洒智慧，对卫岁杰而言，就是对岁月芳华的最好回报。
（程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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